掌牛宝高市早苗，又行了？

近期掌牛宝，日本政坛风云变幻。长达26年的自公联盟破裂后，自民党新任总裁高市早苗的首相之路一度摇摇欲坠，却又迎来新的转机。

据报道，当地时间10月15日，高市早苗与日本维新会代表吉村洋文举行会谈。双方达成共识，自16日起将就组建联合政权启动实质性政策磋商。会谈中，高市呼吁维新会在即将举行的首相指名选举中支持自己。维新会方面则回应称，若双方达成协议，将投票支持高市。

高市能顺利当选首相吗？风头正盛的玉木雄一郎还有戏吗？无论是谁当选日本首相，对华政策会有不同吗？谁上台对中日关系更不利？

辽宁大学日本研究中心客座教授陈洋在长安街知事“知事会客厅”直播节目（回放）中表示，高市早苗尽管面临党内阻力和联盟变动，但她当选首相的可能性依然较大，关键在于能否争取维新会等在野党支持。此外，日本政坛已进入“碎片化与短周期化”时代，短命内阁、频繁换相将成为常态。

高市当选的可能性依然较大

知事：高市早苗14日誓言不会放弃，“绝对要当上首相”，她现在真正面临的障碍在哪里？来自党内、还是在野联盟？

陈洋：目前日本政局变化非常快，各党之间频繁会谈、博弈。15日，在野党三党举行会谈，立宪民主党呼吁在首相指名选举中推出统一候选人；同一天，高市又与吉村洋文会面，双方决定启动实质性政策磋商，讨论组建联合政权。

10月15日，高市早苗（右）与日本维新会代表吉村洋文举行会谈。图源：视觉中国

自民党与维新会在一些核心议题上立场相近，例如都支持修改宪法，也都主张强化“首都体制”——高市希望强化东京功能，维新会则希望将大阪升格为副首都。这为双方合作打下基础。

10月21日，临时国会可能举行首相指名选举，眼下各党都在争取盟友、交换筹码。维新会目前仍在观望，看哪一方能开出更有利条件。就席位而言，自民党在众议院有196席，维新会有35席，若两党结盟，再争取少数议员支持，就可能过半。

高市面临的主要障碍仍在国会层面，关键是能否争取维新会等在野党坚定支持。党内虽有反对声，但尚未形成足以威胁她地位的力量。总体来看，高市当选首相的可能性依然较大。

玉木即便上台也是短期政权

知事：国民民主党党首玉木雄一郎最近风头正盛。他本人称“正在认真考虑担任首相”。立宪民主党党首野田佳彦表示愿意支持玉木。维新会的吉村洋文此前说只要立民党和国民民主党能团结，他们就愿意考虑支持玉木。玉木有多大概率获胜？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？持何政见？

陈洋：我并不看好玉木当选，即便上台，也可能只是短期政权。

首先，玉木缺乏高层执政经验，既未担任过内阁成员，也没有党政要职的履历掌牛宝，资历与高市差距明显。

10月15日，高市早苗（右）与国民民主党党首玉木雄一郎举行会谈。图源：视觉中国

其次，虽然在野党正推动他作为共同候选人，但日本历史上在野党联合政权多半短命。最典型的是1993年的细川政权，维持不到一年就瓦解。原因在于：在野党之间虽能在宏观方向上达成一致，比如发展经济、改善民生，但在减税、预算等细节政策上分歧极大。每个政党都有自己的支持群体，为了维护选民利益，很难长期妥协，因此联合政权往往内耗严重。

此外，联合政权容易出现内阁职位争夺。外务、防卫、财务等关键岗位竞争激烈，各党都希望安插本党成员，容易引发内部分裂。

更重要的是，即便联合政权在席位上超过自民党，政策推进仍会遭遇重重阻力。自民党作为第一大党，可能通过否决预算、人事或法案让政权陷入空转。

还有一个潜在风险是玉木的个人丑闻。他多次被媒体曝出婚外情，如果真当首相，势必成为攻击焦点。战后任期第二短的首相宇野宗佑，就是因桃色丑闻仅执政69天便被迫下台。若玉木当选，日本政坛可能重演类似戏码。

中日关系怎么看？

知事：无论高市还是玉木上台，日本对华政策会有什么不同？哪种局面对中日关系更不利？

陈洋：从中日关系的角度看，高市早苗上台比玉木雄一郎更可控，也更具可预见性。玉木本人没有内阁或政府高层经历，对外交尤其是对华政策缺乏经验，容易受外部因素影响。这种不确定性，对中日关系并不是好事。

现在日本的政治格局，也与2009年至2012年旧民主党执政时期相似——当时出现“扭曲国会”，众议院与参议院分别由执政党和在野党控制，结果导致政局动荡、对华政策摇摆，最终引发一系列严重后果。

如果玉木上台，也可能因经验不足和执政基础脆弱，在外交上出现类似的冒进或失误。

当然，高市上台同样会对中日关系造成冲击。她以右翼立场和对华强硬言论著称，在台湾问题上尤为敏感。但值得注意的是，高市在当选自民党总裁后放弃了秋季参拜靖国神社，显示出某种“收敛”和调整。

如果高市成为首相，可能会在整体国家利益考量下重新审视对华关系，不再像以往作为个人政治人物时那样激进。她的政策虽强硬，但方向相对清晰、可预测，从中方角度看，风险反而更容易掌控。

10月16日，高市早苗前往国会与日本维新会进行政策讨论。图源：视觉中国

知事：高市早苗以“鹰派”著称，强调修宪与强化防卫。若她最终执政，中国应如何应对？

陈洋：中日关系从来不是单方面塑造的。目前中国在综合国力上已明显占优，实际上掌握着双边关系的总体主动权。

如果高市上台，中方首先要在核心利益和底线问题上表明立场，提醒日本任何挑衅行为都将损害中日关系，也不利于高市本人或自民党政权的稳定。

同时，中国也应保持外交沟通的积极性，继续推动两国政治、经济、人文层面的交流，增强互信。

对日本来说，维持稳定健康的中日关系至关重要。日本当前面临经济疲软、通胀、能源短缺等多重压力，又要应对特朗普政府的高关税政策。如果与中、美关系同时恶化，其国家利益势必受损。

在这种背景下，稳定的中日关系对日本至关重要，尤其在特朗普第二任期的不确定性加剧之下，中日关系的可预测性与稳定性，对日本经济和外交都有战略性现实意义。

短命内阁、频繁换相会是日本常态

知事：这种频繁的权力更替与政党重组会不会成为日本今后政治的常态？

陈洋：从目前的趋势看，短命内阁、频繁换相，会成为一种“常态化”的现象。

首先，从制度层面看，这其实并非日本独有。日本战后实行议会内阁制，首相由国会议员推选产生，类似体制的英国、德国等国家也都存在领导人频繁更替的情况。德国现任总理默茨上台时，也花了很久才组建联合政府。可见，这种政治轮替在议会制国家中是制度性的结果。

其次，从历史上看，日本的首相频繁更替往往出现在国际或经济动荡时期。上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，让田中角荣之后的几位首相都执政时间极短；90年代泡沫经济破灭、冷战结束，日本也经历了一轮政治震荡；2005年小泉纯一郎之后，直到安倍晋三二次上台前，日本又陷入首相“年换制”；从2020年至今，日本经历了五年五相，显然正进入“第四波”频繁更替期。背后是国际秩序动荡、单边主义抬头、全球经济压力等“百年未有之大变局”。

第三，从国内政治生态看，主导日本政治近70年的自民党的控制力正在下降。从单独执政，到依赖公明党联合执政，如今甚至沦为少数执政党。日本民众对自民党的疲劳感明显上升，传统大党的政策创新不足，无法回应社会多元化的诉求。保守选民中也开始出现分化，参政党等新兴保守力量的崛起就是例证。